終於更新到第9集ㄌ ('ω')/
即將進入尾聲啦啦啦啦
連載了一年終於快結束了XDD
#####分隔線什麼ㄉ#####
李大輝的劍一刺下去,溫熱的鮮血就像市中心的那座噴水池一樣,湧動所有的激動與不明白。
「為…什麼?」
李大輝聽到他的聲音後,顫抖的手放開了劍柄。
「我不需要拯救。我現在,就和我的同類在一起。」
姜丹尼爾的檸檬茶氣息越發微弱,隨著黎明到來,那氣味也逐漸消融在夜光中。
不寧靜的一夜過了。
朴佑鎮意外的贏了這場賭局。
「…我以為你會殺了我。」
佑鎮很快的請人整理這混亂的場面,然後把大輝帶到餐廳吃點東西。不過剛殺過人的他顯然沒什麼胃口,只是不斷攪動餐盤裡頭的食物。
「我們都一樣,會為了喜歡的人不擇手段。」
李大輝從那看不出是什麼食物的盤子裡抬頭,正眼對上朴佑鎮。
「我曾經為了得到珍映,我可以不惜一切的去殺害黃老師一一即使他是我的老師。」
朴佑鎮倚靠著餐桌,酌飲一杯紅酒,看起來有點像剛剛凝固的姜丹尼爾的血跡。
「但是我知道,就算他消失了,我也不會得到珍映。因為他會為了老師哭,為了老師難過,然後看到我就想吐。」
他自嘲一笑,不小心落下淚來。
「所以,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,不要傷害珍映,我會跟你在一起的。」
佑鎮一愣,手中的玻璃杯彷彿如千斤鼎般沉重。
因為他們是一樣的,所以李大輝比誰都明白,如果他回去了,朴佑鎮肯定會把腦筋動到裴珍映頭上。
「你就這麼愛他。」
他必須很努力的搖著紅酒,才能克制自己想發怒的慾望。
「不是只有愛他,而是終於明白,何謂愛。」
李大輝緩緩閉上眼睛,精緻的臉龐上,又多了一顆玻璃珠般晶瑩剔透的眼淚。
※
「媽媽,爸爸呢?」
「爸爸他出差了。」
「出差?出差是什麼?」
女人的笑容逐漸僵硬,不過很快的又恢復了平常溫柔的笑。
「出差就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幫你帶禮物回來喔。」
那女人隨手拿起了男孩和他爸爸一起折的紙飛機,輕輕戳著男孩的肚子,逗的男孩吃吃的笑。
男孩不知道,打從那刻開始,他的父親已經在最前線的戰火灰飛煙滅。
而男孩父親的犧牲,換來的除了是那一年法國的自由,還有男孩在數十年後,崩解的情感能力。
那是一個男孩的真實故事,是李大輝的童年。
「媽,爸呢?」
他的母親沒有應答,只是不斷的用菜刀切著蕃茄。
「……晚餐很快就好了。」
大輝那年十二歲,他的年紀已經足夠去理解何謂死亡。
或者說,他母親口中的「出差」。
在母親不斷的拒絕回答下,李大輝開始會夢見父親在和年幼的自己玩耍的畫面,可夢裡沒出現的,永遠是他父親轉過頭後的臉容。
大輝明白,自己的心上少了一塊拼圖,而他必須找回來,但那究竟是什麼,李大輝自己也不清楚。
後來長大了,他仍然反覆的詢問母親,父親的下落,大輝知道,只要他找回爸爸,夢裡面模糊的部分,就能夠找回來。
「媽,爸會回來吧。」
這次那女人一樣在廚房裡做菜,而李大輝只是背對著她。
「我去找他,乖,在家等我。」
母親不是再次的逃避,讓李大輝覺得怪異,直到母親自己用菜刀割腕自殺,倒下的那一刻,他終於確認了父親的去向。
在後來的夢裡,母親沒有出現,父親持續的模糊臉龐,讓李大輝很快的忘卻母親的事情。
之後的日子裡,他不斷的不斷的在痛苦中翻騰,彷彿什麼也碰不到一般,無論自己想要什麼,就是無法得到什麼。
例如有段時間,裴珍映的陪伴,讓他很快的就不再夢見父親,可是當黃旼炫出現在珍映身邊時,那晚他就會睡不好,就又夢到那熟悉的場景了。
甚至裴珍映打算向黃旼炫告白那天,李大輝睡覺時不但夢見了同樣的場景,甚至還多了很多以前從沒看過的夢境,全都和已逝去的父親有關聯。
幾近崩潰的神經,讓李大輝決定殺死黃旼炫。
薄荷糖送出去的那晚,他睡的很沈,也不再夢到父親,但夢裡卻出現了另外一個身影。
是她母親握著菜刀倒在血泊裡。
大輝沒有驚醒,就只是醒來,然後發現自己幾乎忘了母親的存在。
他不住的哭了起來。為什麼,他到底該怎麼做,才會有一夜的安眠。
李大輝已經不想再夢到父母,只是想好好的生活下去。
為什麼這樣微小的希望,都隨著風給吹滅了呢?
※
深夜時分,黃旼炫獨自一人坐在客廳,想著該如何告訴金在奐和望娜波離開這裡的事情。
「回來了怎麼不進房?」
他聽見金在奐打開房門,睡意濃厚的嗓音。黃旼炫拍了拍身旁的座位,示意他坐下。
「你覺得…離開這裡,是個好的選擇嗎?」
黃旼炫沒有看著在奐,或者,他不想從他的眼神讀出答案。
「為什麼要離開?」
金在奐突然清醒,看著旼炫。
「尼爾跟邕提議的,說是一早就在車站跟他們會合。」
金在奐的腦子還沒來得及轉過來,結結巴巴的問著。
「可…可是…為什麼……?」
黃旼炫的視線看進在奐的雙瞳。
「尼爾是怕政府會開始徵收Omega,才打算帶著邕一起離開。」
「那其他人呢?房東先生、珍映還有望娜波呢?」
金在奐開始不自覺的搖頭。
「你要讓他們留在這裡嗎…?」
他的語氣質疑的近乎像無法理解,直搗進黃旼炫心裡最為脆弱的部分。
「……我知道了…。」
對不起。
這是為了你好。
黃旼炫的頰上掠過一滴淚,那淚光在今晚的月光照耀下,顯得永恆而不朽,像是星光,像旼炫對金在奐的情感,那般堅定而不渝。
「那你走吧。離開這裡。」
在奐瞪大雙眼,看來更加的不能理解,接著什麼也沒說的,就逕自走進房裡,黃旼炫緩緩的跟著走進去,只見金在奐自己默默掉著淚,氣急敗壞的收拾行李。
「我答應你,我會好好照顧其他Beta。」
他的聲音柔的像外頭灑落一地的月光,卻刺的金在奐的雙眼更為痰濕。
「我知道你想保全我。」
他轉過身,面對黃旼炫,那讓他擁有一個家的男人。
「但是我是你的伴侶,我有義務留在你身邊,陪你同生,與你共死。」
即使因為眼淚而讓視線模糊的很,但在奐還是能看出來旼炫輕輕的搖頭。
「Alpha可以在這裡存活下來,但Omega跟Beta是弱勢,是政府『製造』出來的弱勢,比起我,你更應該離開。」
他的堅定,是即使語氣溫柔,也無法掩飾的薄荷氣息,沁入在奐的心裡,鼻腔裡,回憶裡。
金在奐再健忘,都還記得每天和黃旼炫相處的每一刻。他偶爾會對他的小迷糊搖頭嘆氣,有時又寵溺的替他做完家事,甚至還會陪他去逛市區。那些記憶裡,都有黃旼炫沁涼的薄荷信息素氣味。
金在奐緊咬著下唇,眼淚又是嘩啦啦的流了出來。
黃旼炫走了過去,緊緊的擁著他,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倆,那安靜無聲的相擁,迎來了早晨的曙光,迎來了道別。
道別。啊!又要道別了。
每個分離的時刻,都把人的心撕扯的一踏糊塗。也許是因為這樣,中國的詩人喜歡用柳把心的碎片,一片片的縫回來。
黃旼炫在金在奐的頸子上咬了一口,那血熱烈的像熱帶的水果,甜蜜的無法言語;也苦的像海水,又鹹又乾。他在在奐的傷口上舔舐著。
這是他情人的血的味道。
黃旼炫走過去陽臺,把那盆小迷迭香拿給他。
「衣服換一換,邕跟丹尼在等著。」
金在奐把那盆迷迭香握的死緊,好像這樣子他就能牽著旼炫的手。
「我等你。」
不論我到的地方是不是你所寫的信能寄來的所在,我仍然會等你,只要你答應我,我會用一生的時間等你找我。在奐心想。
「嗯,」黃旼炫的手滑過在奐的頰面。「等我。」
細小的光,閃爍的夢,一點點累積成沙,倚著信念倚著眼淚,呼喚著聲聲海潮,有那一瞬我以為能倒轉時光再回到從前,讓秒針不再向前。
※
所有的不安寧,都隨著夜色的褪色,刪去了新鮮度,腐爛成早晨的空氣。
邕聖祐也起床了,看了看時間,準備去車站等人了。
會等到誰?誰又不會來?對於邕聖祐來說,這是個使人緊張的問題。
「退房嗎?」
楓糖看見邕聖祐又大包小包的走了下來。
「是,我要退房。謝謝妳。」
他把鑰匙推向櫃檯的另一頭,楓糖接過後,把那房號旁的簽名勾上了『已退房』。
「對了!」
楓糖叫住了即將出去的聖祐。
「我昨天偷偷幫你的旅途算了牌,塔羅牌告訴我,你這趟旅途看似美好,卻暗藏著非常大的危險。」
邕聖祐心一沉,有些不安。
「路上小心。」
「我會的。」
他出去之後,楓糖把玩著手上的愚人牌,皺起了眉。
「這趟旅途,恐怕已經無法照著計畫進行了。」
※
河成雲走出軍營時,已經是日上三竿。
「佑鎮啊,你有看過一個叫做李大輝的Beta嗎?」
河成雲走回公寓。
「學長在說誰?」
他的腳步逐漸加快。
「我可沒見過叫這種名字的Beta。」
他的手心冒著汗,彷彿要把握在裡頭的糖給融掉了
「我所聽說的李大輝可是個Omega。」
河成雲的手心散發出更多的薄荷味,原來那是一顆薄荷糖。
「河將軍你好,我確實是個Omega,請你告訴那個要找我的人…」
Beta李大輝已經不在了。
成雲的步伐在公寓前慢了下來。
這是什麼意思?他心裡想不太明白。假設李大輝真的是被抓走的,那他幹嘛留在朴佑鎮身邊?
河成雲走上公寓樓梯,這時的公寓竟靜瑟的只剩陽光曝曬的聲音。
「…河將軍。」
他敲了敲裴珍映的房門,出來應門的人兒仍然面容憔悴。
「進去談吧…。」
裴珍映的行李已經收拾的乾淨了,畢竟來的時候兩手空空,走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多東西。
他替河成雲倒了杯熱茶。
「有什麼消息嗎?」
珍映皺著眉,看起來很是焦急。
只見河成雲把手心的那顆薄荷糖拿了出來,裴珍映有些不明所以。
「他說他不是Beta,而是Omega,你所描述的這個人,不在了。」
他幾乎是變成石雕一樣的動也不動,等到他能開口問話,已經過了好幾分鐘。
「什麼意思?你是說,大輝說他不是Beta?怎麼可能!」
裴珍映用鼻子哼了一聲。
「怎麼可能!」
河成雲靠在椅背上,緩緩說道。
「也不是不可能,也有些人會有點隱性Omega體質,尤其是在於比較弱勢的Beta中,更會發生這種事。」
看著呆愣的珍映,他繼續說道。
「這種情形稱為性別分化,由本來的Beta變為Omega,或者從原本的ABO性別變為另外一種,不過機率不高就是了。」
裴珍映看著桌上的薄荷糖,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「所以大輝分化成Omega然後跟其他Alpha在一起嗎?」
「據我所知,是的。」
珍映感覺像被掏空了,本來擁有的一切好像隨著昨晚的夜色,消失在今早,像是一場美夢。
而夢,醒來了,還是被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給搖醒的。
這樣也好,放下所有執念,回到只有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糟。
「我知道了,謝謝河將軍,我等會就離開。」
裴珍映將河成雲送出房後,很快的收拾了行李要回宿舍。
放下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,也不算失去。
※
「聖祐!」
邕聖祐獨自坐在車站的長椅上,腳邊堆著行李,聞聲抬頭,是金在奐來了。
「在奐。旼炫呢?」
只見他一個人提著一只皮箱,不見黃旼炫身影。
「…說來話長,不過他不會來了,晚點車上說吧。」
邕聖祐聞言,也不多說,就只是點點頭。
「那尼爾呢?」
聖祐身子一僵,像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故事,突然如坐針氈。
「這也說來話長…,等等上車的時候應該就來了。」
「是嗎?」
他先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事前買好的車票遞給在奐,金在奐看了看上頭的發車時間,是十點的車次。
「我們差不多要剪票上車了吧,快發車了。」
金在奐看著邕聖祐,再看了看車站大廳的時鐘,確實距離發車時間不久了,走到月台也要一下子。
「可是尼爾答應過了,他會來的…。」
金在奐雖然粗線條,但也從語氣裡稍微明白聖祐在擔心姜丹尼爾。
「尼爾怎麼了?」
邕聖祐抬頭對上他,英氣的眉宇間寫滿了憂慮。
「他去暗殺朴佑鎮。」
※
偌大的餐廳裡,除了朴佑鎮的水仙氣息,還多了股綿軟的巧克力氣味。
「沒想到你會突然分化。」
朴佑鎮瞄了一眼李大輝說道。
「……我也沒想到。」
李大輝其實自己明白的,打從他不想回去的那一刻起,血液中彷彿有什麼灼熱的氣體經過,直竄他的胸口,然後身體開始隨著時間推進,變的越來越奇怪,直到剛剛吃飯時散發出的巧克力味也傳到他鼻腔時,大輝才了解那個叫做分化。
「那我就得要綁定了。」
水仙氣息隨著佑鎮的笑容四散出來,逐漸蓋過巧克力的氣息。
「很開心嗎?」
他皺起眉頭,並不是在生氣或是反諷,而是真實的疑惑。
「你不開心也要開心。」
朴佑鎮臉色一沉,放下了刀叉,他的早餐已經所剩無幾。
「我不是生氣,只是單純的問Alpha綁定Omega,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?還是這不過是炫耀與生存的互利合作。」
李大輝搖搖頭說道,也放下了刀叉。
「對我來說,沒有任何事讓我比現在更開心。」
朴佑鎮那老是閃爍冰冷的目光,突然變的溫柔,就連水仙花氣味,也變的柔和。
「這是我第一次綁定一個Omega。」
他走到李大輝面前,傾身埋首在他的肩頸之間,撲鼻而來的是李大輝的Omega信息素。
他咬了一口,彷彿喝了杯熱可可一般,那股帶著甜膩氣息的血液,順著喉頭溫暖朴佑鎮的身軀,像是一個點燈人,點亮了他許久不見光影的靈魂。
原來自己已經渴望一個愛自己的Omega這麼久了嗎?
又或者每個Alpha體內,都有一個沉重的渴望,渴望真正的愛、真正的佔有、真正的相互擁有。
但李大輝是真的想要和自己綁定嗎?
當朴佑鎮全身都染上了巧克力味道時,他才忽然想到這個問題。
「…很痛嗎?」
李大輝摸了摸剛剛被吸血的傷口,意外的有點小疼痛。
「還好。」
那水仙花的氣味不再只是充斥鼻腔,而是包含了全身的細胞裡,都散發著那個男人的信息素。
他以後,就是跟定這個男人了,朴佑鎮。
「從今天起,我是你的Omega,李大輝。」
大輝莞爾一笑,突然說道,有些促不及防,卻讓朴佑鎮突然間的幸福起來。
總有一天,他們會互相真正的心靈上的擁有,而不是誰強迫誰,因為他們都終於了解什麼是愛。
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,於千萬年之中,時間無涯的荒野裡,沒有早一步,也沒有晚一步,剛巧趕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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